PNN/有話好說之【有話網講】029:作自己,好自在? 性別/性向跨界流動?歧視始終無所不在?

「做自己、好自在」,這句相當耳熟能詳的廣告詞,常被用來呼喚你我內心的自我認同。然而,在這個社會中,有一群人卻因為勇敢做自己,反而遭受歧視、排擠,甚至暴力相向。

《有話網講》這集邀請到先前任職於台北馬偕醫院的資訊工程師周逸人,來跟我們分享,他選擇勇敢做自己,穿女裝上班、上女廁,卻屢次遭受不平等對待與霸凌的痛苦經歷。

 
雖然出生時是生理男性,但周逸人從很小就很渴望能「像個女孩」,他心裡對自己的性別認同偏向異性戀二元性別觀的女性。然而,為了符合社會期待,他必須裝扮成「像個男孩」。從旁人的眼神、言語、嘲弄與排擠中,他學會了隱藏自我,不敢穿著自己最喜愛的洋裝、絲襪,無法自在的翩翩起舞。
 
終於在前幾年,他下定決心要做回自己,在精神科醫師的建議下,他開始化妝、穿女裝上班、上女廁。然而,沒想到卻因此使他的職場生涯,愈走愈坎坷崎嶇。
 
「還好我有來上班,有好戲看囉」「矮油,他為什麼要這樣穿好變態」「你穿這樣跑來上女廁對我們造成很大困擾耶」「你不知道馬偕醫院是很保守的地方嗎?你以後不要再這樣穿女裝來上班了」......周逸人說,這些言語深深刺痛他的心。他不懂,為什麼勇敢做自己,竟會如此困難?
 
馬偕醫院在周逸人改變穿著後,先將他調職,3個月後就把他解雇,理由是他無故曠職、堅持用女廁「造成同事困擾」。依就業服務法規定,僱主不得因為性別、宗教或容貌而有所歧視。周逸人質疑馬偕性別歧視,去年向北市府性別平等委員會申訴成功,馬偕醫院被台北市政府裁定違反性別平等法,遭裁罰5萬元。周逸人也有向法院訴請僱傭關係存在,今年8月,台北地院判決出爐,馬偕醫院的解僱過程不合法,認定無效,因此周逸人還是可以回到馬偕上班。然而,飽受歧視的周逸人卻毫無勝利感,因為他失去的不只是工作,還有社會最起碼該有的公平對待。
 
關心此案的性別團體、人權團體雖然認為,這個台灣第一起跨性別工作歧視的判決,是性別平等觀念的一大突破,但也很感嘆,這起事件,只不過是冰山一角。
 
因為性別氣質、性別認同、裝扮不符合社會普遍期待;因為異性戀主流文化、二元對立的性別價值觀深存許多人的心中,使得這些年來,儘管民間團體、政府機構都不斷宣揚著「多元性別」理念,但卻經常淪為口號。
 
許多人,還是在社會邊緣,不斷承受各種愚痴與偏見、被尖銳言語和目光怒罵著,他們默默地忍耐、期待、努力、掙扎著,希望有一天,社會真的能好好對待他們,並還給他們一個可以「又男又女」做自己的權利。